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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探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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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蘇筱黎真的是氣慘了!

白樂胤知道這個女孩子的一時賭氣任性,和這兩周的冷漠疏離,絕對是兩種迥然的表現。她比以往還要勤勉用心,沒有避開他,沒有在人前人後擠兌他,甚至還可以嬌嗲地開著各種玩笑。但白樂胤就是知道,她離他那麽遠。“白總”,她永遠都這麽叫他,曾經有個遙遠又親切的稱謂,突然讓白樂胤無比想念——樂叔叔。

母親的身體時好時壞,白樂胤不再有“小小”給他溫柔的安慰,愈加疲憊憔悴。他甚至懶得硬撐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每天在辦公室的腳步都慢了許多,重了許多。

筱黎當然不會認為白樂胤的失態是因為她不理他,連離婚都佯裝沒事,只有在莊梓康他們面前才偷偷顯示出一絲脆弱,怎麽會把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亮在所有員工面前,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心事,而這些,與她無關。蘇筱黎絕望地對自己承認,白樂胤一點也不愛自己,可她看到那樣的他,依然心疼得連呼吸都像是吸進了一根一根的針。

找了一個自認為合適的機會,筱黎終於還是向莊梓康問起白樂胤。

“他不是最近對你們發脾氣了吧?你就忍著點,阿姨近來狀態都不是太好,樂胤心裏著急。而且貝貝……”莊梓康突然發現自己差點被筱黎那帶點迷幻的聲音蠱惑,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筱黎點點頭,掛斷了電話。貝貝,是他所愛的女人嗎?那個“她”?他們最終還是沒能在一起?怎麽想象,也無法在腦海中描摹白樂胤會如此深情不忘的女人是什麽樣子,她只是走到窗前,繼續自己的祈禱。是個特別的日子,第300天。原來不知不覺間,一年快過去了。

很久沒有失眠了。這個夜晚筱黎覺得格外清醒,於是點上香薰,泡了花茶,打開電腦聽音樂。許久不開的QQ對話框裏彈出一句話來:

聽你叫“白總”感覺很陌生,心裏特別難受。如果你還願意喊我樂叔叔就好了。

筱黎突然間覺得夜沈得仿佛一塊千百年的玄鐵,又重又冷,她的心被碾壓得血肉模糊。原來他如此痛苦,而她的陪伴對於這種痛苦,是能夠有著些許撫慰的。蘇筱黎,你怎麽忍心,竟然沒有發現他的難過,還這樣驕傲地用冷漠去傷害他?!現在你知道了,難道心就不疼嗎?

用手背粗暴地擦去滿臉的淚水,她幾乎是一個一個字母在鍵盤上敲擊——

樂叔叔,對不起,最近我狀態不好。

那邊很快就有了回覆:我們狀態都不好……那就快點好起來吧。

這樣的彼此安慰讓筱黎生出一種沖動,她突然敲擊出一句那樣勇敢的告白:我好想抱抱你。

Happy sir那裏傳來三個字:我也是。

冬天過完,白媽媽的身體總算日漸好轉。白樂胤說,你的祈禱真的很神奇。

筱黎只是笑著說,靈驗就好。真的神奇嗎?那為什麽每次帶點私心地希望白樂胤能愛上她,卻總是沒有實現過呢?

算了,像現在這樣,能經常陪在他身邊,她常常自欺欺人地認為,一起做項目,一起出差,有時甚至好幾天都呆在一起,也就像是戀人了吧。

駱思捷果然十足十地繼承了Roger的“優良傳統”,當了爸爸之後,又發現手下的員工完全能夠獨當一面,就拍拍屁股把一堆活兒交了出去,成天在家裏做貼心奶爸。苦了白樂胤和蘇筱黎,三天兩頭出差。這會兒,他們又在飛往深圳的途中了。

一如既往地延誤,白樂胤在機場接電話:“是,月底不行,我要去日本,您看是不是幹脆等五一假期結束……”

筱黎從正在讀的書裏擡起頭,問他:“白總,我們又要去日本了?”

白樂胤搖搖頭:“不是又要出差,別怕。月底我要休幾天假。”

深圳的分公司剛換了負責人,要求他們在那裏多住一陣子,輔導一下新人,等重要項目都順手了再走。於是白樂胤把這次出差安排成一周,頓時比以往密集的飛行輕松了許多。當然,這種難得的休閑也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應酬某些莫名其妙的人。

分公司打招呼說了無數個“抱歉”,實在因為這位卞總是重要客戶,而且……是筱筱的腦殘粉。

是真的腦殘。筱黎應酬過也算不少奇葩人士,像卞兄這一類的確讓人頭疼。照說生意能做到幾個億,多少都能在人前裝逼。可他不,只要有一切機會,光明正大當著所有人的面吃筱黎的豆腐。當然,不至於太過分,熱情粉絲見到偶像,活的那種,在面前出現的興奮和垂涎欲滴罷了。握手的時候用一雙手把筱黎的一只手包在其中以輕微的摩擦感受其皮膚的質感長達10秒以上,忍了;走路的時候用自己占地面積頗有優勢的身軀把其他人都擋開,始終有一只手熱度不減地放在筱黎腰上,忍了;吃飯的時候頻頻勸酒,筱黎用盡各種方式逃酒還是被灌下了至少小半瓶紅酒,已經快忍不了了!最後,他甚至裝醉,把整個人架在筱黎肩膀上還說要送她回酒店,實在忍不下去。她望向白樂胤,對方眼神中似乎是默許,於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一招裝醉,一把把卞豬推開,他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見筱黎眼神迷離笑容輕佻又時而帶點怒意地指著他:“你贏了!我老公都已經讓給你了還想來示威嗎?不要和我勾肩搭背裝和善,也不知道臉上割了多少刀整成這幅鬼樣子……”

大家趁機把她拉開,送到白樂胤懷裏,後者滿懷疑惑怎麽蘇筱黎演技這麽好,還假裝闖了大禍似地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卞總,我們筱筱前不久剛和男朋友分手,喝多了,您剛才又不巧點了個《我可以抱你嗎愛人》她大概以為你是那個小三……太不好意思了,等她清醒了我讓她來負荊請罪……”

筱黎覺得自己把全身重量都放肆在白樂胤懷中的行徑和卞豬差不多,等進了酒店大堂確認腦殘一行都已經走了,她一邊大笑,一邊不露聲色地從他手臂間閃了出來。

“你說的那個小三,確有其人?”白樂胤知道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幼稚,但也算順水推舟化解尷尬。蘇筱黎柔軟的身體整個跌入他的懷裏,混雜著酒精味道的清淡香水味讓他心裏覺得慌亂。

“開玩笑你都信。我眼光多好,我看上的男人怎麽會招惹這麽沒品的女人!”筱黎白了他一眼。

知道筱黎還清醒著,白樂胤放心了。他按了電梯,想說“晚安”,卻發現胳膊一沈。畢竟是喝得不少,筱黎穿著高跟鞋有點站不穩,本能地抓住了身邊的白樂胤。

“你沒事吧?回去喝點水,趕緊睡吧。”他把整個背貼近電梯的墻面,站得筆挺,故作鎮定地忽略自己的心跳。

“好,晚安。”這一個也是回到房間後關了門才發現自己臉紅得比紅酒還妖艷。天,剛才有一瞬間她竟然想一個側身摟住他,再求一個吻。蘇筱黎把高跟鞋一踢,沖進了浴室狠狠地用熱水沖洗掉滿腦子的綺念,還有白樂胤體溫的感覺。洗完之後她徹底清醒了,一邊用毛巾擦幹頭發,一邊發呆。

經過門口的時候隱約聽到嘔吐的聲音,她打開門一看,白樂胤剛才都沒來得及關門,就已經趴在馬桶上拼了命地吐起來。是啊,這一天他為她擋了不少的酒,仔細一想,從沒見過他喝那麽多呢。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衣冠不整,筱黎沖了過去把他扶到床上,燒了熱水送過去,滿滿的歉疚和心疼。

“白總,你喝一口熱水好不好?”

“我不是什麽白總!”

“好,樂叔叔,你現在難受嗎?”筱黎沒有照顧醉酒男人的經驗,蹲在白樂胤旁邊看他緊緊地蹙著眉頭,又是手足無措,又是心如刀割。

“頭疼!”

去洗了一塊熱毛巾,輕輕地給白樂胤額頭蓋上,她聽到那個聲音悶悶地說:“能幫我輕輕按一下嗎?”

筱黎無比小心地用最輕柔的動作按壓著白樂胤的太陽穴,她感覺濡濕的汗不斷從他額頭冒出來。他一定很難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輕輕地坐到了床邊,白樂胤一個翻身,她就被壓在了他手臂下面。從來不曾感受到,原來看似削瘦頎長的他竟有這般的重量。她嘗試起身,卻用不出力氣。而此時,那個擁抱緊了一些,她有種快窒息的暈眩。

他……一定是喝多了。

於是,筱黎試探著喊“樂叔叔?樂胤,你壓到我了。”

白樂胤回答她的,是一只撫上她臉的手,順著她脖頸的線條慢慢往下。

這是什麽情況?!筱黎心中一萬個警報響起,他只是喝醉了,甚至未必清楚眼前這個女人是誰,呆在這裏太危險了,必須逃走!

可是白樂胤的頭靠在她的胸前,雙手緊緊地箍著她的腰。筱黎努力想要推開他,卻發現四肢根本綿軟無力。其實……自己並沒有那麽堅決地想逃離吧。她感覺他的身體的熱度快要熨帖進她的皮膚,此時,如果她膝蓋一用力——她不會的。怎麽可能像對待一個令人作嘔的強暴犯那樣呢?

蘇筱黎以尷尬至極的姿勢被白樂胤壓在懷裏,卻還在腦海中反覆糾結著各種“怎麽辦”的可能性,此時,白樂胤用一只手撐起半邊身體,望著她說“我想要你”,筱黎頓時覺得大腦失去了全部的氧氣,暈眩之前只感覺一個熱到快要燙傷自己的吻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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